做创新合作的“黄金搭档”——在“中德论坛——共塑创新”上的演讲
（2017年6月1日，柏林）
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　李克强

尊敬的默克尔总理，女士们、先生们、朋友们：
    很高兴与大家相聚在美丽的柏林。柏林既有悠久历史、又具现代活力，享有“欧洲创新之都”的美誉。在这里举办以“共塑创新”为主题的中德论坛，一定会给人更多新启迪，催生更多新创意、新商机。我谨代表中国政府，对论坛的成功举办表示热烈祝贺，向长期致力于中德友好合作的各界人士致以崇高敬意！
    三年前，我访问德国期间，两国发表以“共塑创新”为主题的《中德合作行动纲要》，这是迄今为止中德之间内容最为丰富的一份共同文件，也是指导两国中长期创新合作的管总规划。中国人常说，三年有成。三年来，在两国各界人士共同努力下，中德创新合作迈出坚实步伐。两国有关部门分别发表《中国战略》、《德国战略》，开创了大国科技合作的先例。两国合作建设的首条“工业4.0”示范线在沈阳落地，这是“中国制造2025”与德国“工业4.0”对接的果实。中车集团与西门子公司联袂生产的地铁机车出口到美国、巴西等国，展现出三方合作的生命力。两国科研机构和企业开创“2+2”合作模式，搭起了科研成果与市场应用之间的“高架桥”。沈阳、青岛、芜湖、揭阳、太仓等各具特色的中德产业园区蓬勃发展，正在成为中德创新合作的高地。
    强有力的创新伙伴关系，为中德务实合作装上了大功率“引擎”。这些年，全球贸易持续低迷，而中德双边贸易总体保持稳定。据德方统计，去年双边贸易额达1700亿欧元，中国首次成为德国最大的贸易伙伴国，双边贸易占中欧贸易的30%。两国贸易的技术含量和附加值逐渐提高，德国对华出口中机电产品和化工产品约占80%，自华进口中机电产品约占2/3。两国投资合作由“单行道”进入“双向道”。德国企业仍视中国为海外投资重要目的地，2016年对华投资增长74%。中国企业对德投资方兴未艾，累计直接投资超过百亿美元。两国人才交流日趋活跃，超过4.5万名中国学生在德深造，在华德国专家达3万人、留学生超过8000人。中德创新合作堪称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合作的典范，在中欧创新合作中发挥引领作用。
    当前，全球经济格局面临深刻调整，新一轮世界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孕育兴起，为各国创新合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。德国基础研究领先，科技实力雄厚，发明创造众多，工匠精神蜚声世界，是公认的创新强国。中国市场规模巨大，人力资源丰富，产业体系齐全，互联网经济快速发展，在创新方面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。中德创新资源禀赋高度互补，可谓创新合作的“黄金搭档”。中方愿同德方打造更紧密的创新伙伴关系，在创新合作中实现知识和价值的倍增、创新效率的倍增，以创新升级促进中德全方位合作升级。
    我们要加强战略引领，握牢创新合作的“方向盘”。中德创新合作不局限于科技，而是贯穿经贸、社会、人文、生态、安全等各个领域。要保持高层密切交往，巩固政治互信，发挥好中德政府磋商等高层对话机制的引领作用，使两国创新合作始终沿着正确方向前进。下个月，习近平主席将访问德国并出席二十国集团领导人汉堡峰会，这是深化中德全方位战略伙伴关系、全面提升两国创新合作的重要契机。要加快推进中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、“中国制造2025”、“互联网+”和德国“工业4.0”、“高技术战略”等战略对接，推出更多示范性项目。加强“一带一路”倡议和德国国际化发展倡议的战略协同，共享重大发展机遇，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。
    我们要突出市场导向，明确创新合作的“路线图”。创新只有面向市场、适应多样化需求，才会拥有广阔的空间。中方愿与德方进一步完善电动汽车、清洁水、未来城市、半导体照明等合作平台，创新商业开发模式，更好满足消费升级的需求；在人工智能、生物技术、物联网、新一代信息技术等新兴领域，鼓励采用“2+2”国际合作模式，加快应用研究和技术转移转化，更好适应产业升级的需要；在汽车、轨道交通、基础设施、农业等各具优势的领域，加强技术研发和生产制造合作，推进标准对接互认，共同开拓第三方市场。基础研究是应用研究的根基。中方愿学习借鉴德国基础研究的经验，鼓励两国高校、科研机构深化合作，在前沿领域催生一批重量级的研究成果。
    我们要推动大中小企业融通创新，重塑创新合作的“生态圈”。中德创新合作既包括大企业间的合作，也包括中小企业间的合作，还要重视大中小企业融通创新合作。中德既有不少“顶天立地”的企业“航母”，也有“铺天盖地”的中小企业。德国“隐形冠军”企业多达1300家，占全球近一半。中国也有数十万家科技型中小企业，大众创业、万众创新蓬勃兴起。大中小企业在创新方面各具优势，科技力量、资金实力、规模化生产等是大企业的强项，而奇思妙想多、经营机制活、市场反应快则是中小企业的优势。过去的创新合作中，大企业居主导地位，中小企业主要为大企业生产零部件、提供专业化服务等，是从属式的协作配套关系。现在的创新合作中，中小企业与大企业是双向的、平等的。许多中小企业依托互联网等信息平台，为大企业提供研发、生产、管理等全产业链支持，是嵌合式的融通创新关系，这种创新合作的新模式、新趋势前景广阔。中方愿同德方一道，成立中小企业合作政府层面的机制，推动形成网络式、集群式合作。搭建更多融通创新服务平台，提供政策咨询、人才培训、项目落地、供需对接、资金扶持等全方位服务。加快各类中德产业聚集区建设，打造一批大中小企业融通创新的示范基地。
    我们要营造自由开放的贸易投资环境，挂上创新合作的“加速挡”。当今世界的创新，是开放的创新。贸易自由化、投资便利化之于创新，就好比新鲜空气对人一样重要。中德都是经济全球化的积极参与者，也是受益者，都坚定支持自由贸易。中国历来从大局和长远看待和处理贸易问题。中国对德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长期存在逆差，我们希望双边贸易趋于平衡，但我们认为不应通过贸易保护实现贸易平衡，而要通过相互开放市场、扩大贸易规模，在发展中逐步解决贸易不平衡问题。中国鼓励进口德国优质产品，欢迎德国企业到中国投资，愿同包括德国在内的欧盟国家推进双向开放、平等开放，为两国创新合作营造更加便利、公平的环境。我们也希望德国等欧盟国家放宽对华高技术产品出口管制，在投资审查方面公正对待中国企业，在签证等方面给予更多便利。
    我们要完善政策支撑体系，为中德创新合作添加“助燃剂”。创新之火，需要政策之油“助燃”。中方愿与德方一道，整合外交、经济、产业、科技等资源，加大公共资源投入，健全双边资助机制。中国国家开发银行将设立第二期中德中小企业专项贷款。中方支持两国各类创新主体共建智能制造联盟、科技创新联盟、职教合作联盟。深化人文交流，鼓励两国留学生和青年科学家加强交流，推动落实两国实习生交流计划，办好首个中德青年创新创业合作周。在创新合作中，中方严格保护企业知识产权，不要求强制转让技术。中方欢迎德国企业开拓中国新能源汽车市场。三方合作是中德创新合作的重要方向。两国在阿富汗矿业人才培训项目积累了有益经验，双方可在非洲等发展中国家推广相关合作模式。
    女士们、先生们！
    大家关心中国经济形势，我愿作简单介绍。今年以来，中国经济保持稳中向好的发展态势，主要经济指标好于预期。一季度，国内生产总值增长6.9%。前4个月，财政收入增长11.8%，为2013年以来同期最高增速，工业企业利润增长24.4%，反映出经济增长效益提高。特别是就业稳定增长，城镇新增就业465万人，4月份大城市调查失业率在5%左右。5月份，货运量、发电量、港口吞吐量等实物指标继续增长，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（PMI）连续10个月位于荣枯线以上，尤其是小型制造企业PMI连续3个月上升，反映出传统动能持续回升好转。新技术、新产业、新业态、新模式蓬勃发展，高技术产业和服务业持续快于一般工业，非制造业商务活动指数接近3年来的峰值，网上商品和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30%以上。中国经济出现这些可喜变化，根本原因是改革创新发了力，特别是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取得重要进展。
    我们创新宏观调控方式。面对经济增长下行压力，中国政府没有搞“大水漫灌”式强刺激，而是依靠改革创新来稳增长、调结构、防风险。我们保持宏观政策基本取向的连续性和稳定性，坚持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。财政赤字率一直控制在3%以内，去年政府负债率为36.7%，低于欧盟60%的警戒线，在世界主要经济体中也是较低的，而且近两年保持平稳。地方政府债务主要用于公益性项目投资，都是资产性债务，为今后偿债提供了坚实保障，风险总体可控。2013年以来，广义货币（M2）增速总体呈下降趋势，今年4月末增速降至10.5%。中国非金融类企业杠杆率较高，与居民储蓄率高、以信贷为主的融资结构有关。目前，银行业不良贷款率趋于稳定，在全球处于较低水平；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、拨备覆盖率较高；居民储蓄率接近5O%，是世界主要经济体的两倍左右。年初以来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两次调高中国经济增长预期，并多次表示中国金融风险可控，人民币币值与经济基本面相符。我们创新宏观调控工具箱里有很多“工具”，完全有能力守住不发生系统性、区域性风险的底线。
    我们创新行政管理模式。持续推进简政放权、放管结合、优化服务改革，本届政府减少了40%的国务院部门行政审批事项，加大减税降费力度，降低了制度性交易成本和企业负担，激发了微观主体的活力。过去三年平均每天新增企业1.2万户，今年前4个月平均每天新增超过1.5万户，企业活跃度保持在70%左右。众创空间数量超过4000家，与3000多家科技企业孵化器和400多家加速器一道，构成创业孵化服务的链条。新兴产业蓬勃兴起，不少传统产业通过改造提升焕发生机，新动能在稳增长、促就业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。虽然新动能现在还不能与传统动能等量齐观，但假以时日，一定会撑起中国经济发展更加广阔的天地。
    我们创新开放型经济体制。主动实施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，以开放促发展。2015年，我们第6次修订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，限制类条目缩减一半。今年我们再次修订目录，限制类条目又缩减1/3。2013年我们在上海设立第一个自贸试验区，目前增加到11个。负面清单的外资管理模式已在全国范围内推广，除极少数领域外，外商投资企业设立和变更一律由审批改为备案。去年全球跨国直接投资下降13%，但中国实际使用外资保持平稳增长，规模达到1337亿美元，继续居世界前三，充分说明中国仍是具有竞争力和吸引力的外商投资热土。
    女士们、先生们！
    今天是“六一”国际儿童节，儿童代表着希望与未来。中德创新伙伴关系起步良好，如同朝气蓬勃的儿童，前途不可限量。我相信，在双方精心培育下，中德创新合作一定会茁壮成长，挑起两国未来发展与合作的“大梁”！
    谢谢大家。